文 | 邢海洋
到了年底，北京汽车摇号政策出台10年之际，摇号政策又有了新的内容。修修补补不断调整，这一次的新政新在哪里，久摇不中的市民们拿牌的机会是否因此增加呢。
2021年的小客车车牌还是10万辆，其中电动车6万，燃油车还是那么少。这也就注定了供求的极端失衡。所不同的是，全家老小可以齐上阵了，三代同堂大家庭，父母子女可以集中在一起摇号小汽车摇号，这样以家庭为摇号单位会受到规则的眷顾，获得高积分和高配比，那些老少三代无一辆车可用的家庭，因此离私家车更近了一步。这点上，政策的人性化真是淋漓尽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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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几年前，北京的摇号就开始“扶贫”，向久摇不中者倾斜，如今以大家庭为单位，可见的确很多家庭上有老下有小，却无私家车指标，出行困难重重。与此同时，那些本来有车的，因为牌照成了稀缺资源，也是一家老少齐动员，侥幸摇到的，反而闲置浪费。既如此，资源向着那些最急需的家庭倾斜，也算是政策初衷。查遗补漏，犹未晚也。摇号十年，笔者的确观察到周边很多不那么需要的人买了车，急用车的人摇不到号，还有人摇到了号却买辆二手车闲置着“占号”，资源错配到了极端。
关于北京的车牌，真是一言难尽。
不久前，北京出现了一次天价摩托车拍卖，11月12日，一辆起拍价为16310元的二手京A牌照摩托车，经过一天多的竞拍之后，以303万元落槌。京A摩托车车牌是北京市硕果仅存的可以自由交易的机动车牌照，因此有“限牌照后北京车牌市场价格风向标”之称。短短十年间市场交易价格从七八千元起步，现在已经超过了20万元。但何至于拍出300万还是让人匪夷所思。不过此事件的结果也不让人意外，竞拍成功者并未如期支付价款。但300万的摩托车牌照，还是引起了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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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市的汽车牌照，有一个合法的拍卖渠道，那就是带牌二手车的法拍。很多摇不到号的市民都很关注，往往几辆车出来就秒没，并且上来就是最高限价。于是又需要按摇号时间摇号次数排序，以确定谁是最急需用车的。当那些报出最高价的人看到前面还有八九年连续摇号没中的人时，是该庆幸还是心酸呢。真是一地鸡毛。
11月，北京警方还抓获了上百名以假结婚过户车牌的嫌犯。警方通报，近年来以结婚为手段过户京牌指标的情形持续高发，其中一位女性结婚离婚了28次。当然，警方也见招拆招，除了抓人，还准备从明年起夫妻间过户牌照的，婚姻存续期要超过一年。可对于警方的“假结婚”定义，公众还是颇多争议，法律规定双方自愿即可结婚，“假”字从何说起呢。
归根结底，问题出在了资源的稀缺上。按这两年的车牌数量，两千万人口的城市，燃油车车牌每年只有4万个，最新的车牌摇号比例，3000多人摇1个号。僧多粥少，那些亟需家庭轿车的人望眼欲穿，一些人只有走向地下交易市场的灰色地带了。
其实北京的机动车并不少，而是全国最多的，即使在限牌9年后，北京以600万的体量，仍是全国机动车保有量最高的城市。也正是由于限牌前北京的车太多了，2011年开始摇号的时候就采取了非常激进的办法，不给有车的以退出渠道，除了夫妻间的过户，其他直系亲属均不能，即使是继承也只限于配偶。这样严格的规定或许正是为了慢慢淘汰存量的车牌，在总量上减少汽车的数量。但问题是，这种假想中的“汽车存量乌托邦”只建筑在公民严格守法，道德尺度高水准上，当车牌交易只有那么几千几万元的时候，道德感还能占上风，可一旦车牌黑市交易水涨船高，一些人的操守就瓦解了。去年京牌的黑市交易就有十六七万了，2020年只会是水涨船高，否则也不会出现警方通报的“假结婚过户持续高发”。
图｜视觉中国
不要考验人性，利字当头，人人心中都有一个天平，随时都在权衡取舍。也永远不要考验普通人的道德水准，对很多人来说，十六七万就是几年的生活费，是值得一搏的收入。这个意义上，市政管理部门除了加大执法力度，也只有改变规则，令规则更为人性化，给那些拥有车牌的人更多的出口了。
新规中这个出口便是名下两辆或更多汽车的小汽车摇号，可以办理名下汽车向亲属转移登记。这次的过户对象，除了配偶，还包括子女、父母等直系亲属。但这次新规也提出了更为严厉的限牌政策，每人只能保留一张车牌，这就意味着那些名下有多辆车的人，除了向亲属转移，也面临着车牌的失效。记得当年限号时曾有新闻爆出，有为外地购车者“背户”的北京人，名下上千辆汽车，这次恐怕凉凉了。更有车库里停满豪车的家庭，汽车报废后再也不能更新了。
按规定，今年车辆已没有报废年限，北京市这次会挤出多少车牌，让我们拭目以待。另一个问题则是，车牌可以代际转让，是否突然冒出“继子”“养父母”等新型亲属关系，也需时间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