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丨王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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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这个曾经位居全球汽车经销商市值第一的庞大集团因债务陷入破产重组。 其创始人庞庆华无奈地说：
“我们昨天这样做了，今天仍然这样做，十年前我们这样做了，现在仍然这样做。突然出了问题。你想让我说什么？”
四年后，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2023年6月30日，上海证券交易所正式对庞大汽车交易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庞大集团）股票进行退市，公司股票终止上市。
退市原因很明确：4月21日至5月24日，庞大集团收盘价连续20个交易日低于1元/股。 连续12次跌停后，截至最后一天收盘，其股价定格在0.4元/股。
2015年，庞大集团股价达到8.13元，市值超过800亿元，位居中国汽车经销行业第一。 八年后，它又创下了另一个行业纪录——第一家退市公司。
为了稳定股价、避免退市，庞大集团在最后一刻仍然没有放弃努力。
4月25日，庞大集团公告称，拟在六个月内通过集中竞价方式回购股份，资金不低于人民币2.5亿元。
好消息一出，公司股价当日大涨7.87%。 但如果缺乏基本面支撑，任何利好消息都只是退市路上的闪回。
4月29日，庞大集团披露2022年年度报告。 会计师认为公司持续经营能力存在重大不确定性，审计机构出具了无法发表意见的审计报告。
在这种情况下，庞大集团本身似乎也放弃了挣扎。
5月11日，它给了自己一个打击。 该公司当天发布公告称，“公司尚不具备实施回购的条件”，“有关国企入市的相关报道不实”。
随后，庞大集团开始不断跌停，直至最终退市。
如果你不了解庞大集团当年的辉煌，你就无法理解走到这一步的心酸。
2011年4月，庞大集团凭借中国汽车经销商百强的地位，正式登陆A股市场。 它承载着一系列光环：是国内第一家通过IPO在A股市场上市的汽车销售公司、当年全球市值最高的汽车销售公司、单笔融资最高的民营企业当年上市金额...
当年，大众、比亚迪、奥迪、奔驰、玛莎拉蒂……众多知名汽车品牌都与庞大集团有过合作关系。 鼎盛时期，庞大集团与国内外近百个汽车品牌合作，拥有1400多家4S店网点。 是名副其实的“4S店之王”。
2017年，庞大集团新车销量达48.17万辆，营业收入创历史新高704.85亿元，完全无愧“攀钢”二字。
然而，在耀眼的收入背后，Huge的日子并不好过。
从2011年上市到2023年退市，公司仅2011年、2016年、2020年、2021年非净利润为正，其他年份均为负。
任何企业都无法承受长期损失，危机爆发只是时间问题。
2017年，庞大集团经营状况出现恶化。 两年后的12月，庞大集团因无法清偿1700万元到期债务而开始破产重组。
又过了四年，退市的事实表明，庞大集团并未因重组而走出泥潭。
曾经庞大庞大的集团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庞大集团的历史始于创始人庞庆华发现的一次机遇。
1983年，庞庆华被分配到河北省滦县物资局所属机电公司，成为一名汽车销售员。
他是一个非常勤奋的年轻人，只学习了七年。 他在建筑工地砸过石头，在县城炸过油条，修过自行车，当过理发师，在餐馆上过盘子，尝遍了人间冷暖。
与这些工作相比，机电公司是一个不错的单位。 不仅不能再吃苦，更重要的是，拥有大量物资经销权和贸易权的机电公司，是那个时代最活跃、机会最多、视野最开阔的地方。
庞清华抓住了一个好机会——通过打听消息，他得知齐齐哈尔市财政局积压了进口日野牌164辆卡车，于是他以每辆4.6万元的价格购买了25辆，加价转售，并赚取了巨额利润。 笔。
有一次，我从熟人那里得知，延吉外贸从朝鲜进口了一批斯柯达汽车，外观和配置都不错。 价格也非常低。 唯一的问题是：汽车上有洞和缺陷。
庞庆华买了这些车，每辆车都赚了很多钱。
当时，物资局给庞庆华布置了每年5万元的销售任务。 到1987年，他一口气赚了53万元，超额完成利润目标10倍。
到1993年，依靠资源、人脉和自身的敏捷性，独立负责机电公司汽车销售的庞庆华基本垄断了唐山的汽车经销市场。
他还想长大，但面前有一道坎——独立汽车销售资质。
1994年，省领导来到六安县。 路过一家机电公司大院时，他被大院里停满的汽车吸引了。 随后他改变了巡查日程，走进了公司大院。
谈话结束后，领导给了庞清华三点建议：“第一，把这个市场做大。第二，希望你们的市场不仅仅是卖汽车，而是把经营范围扩大到工程机械、农用车、摩托车等。” 第三，不要自己做，整合全国各地的资源，吸引他们到你的市场上卖车。”
由此，庞庆华如愿获得了独立销售资格和50亩土地。 他的冀东汽车交易市场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而在此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冀东物资贸易，就是庞大集团的前身。
庞庆华从此决定走上卖车的道路。 “有人劝我开矿、建钢厂、投资舞厅、桑拿，但我没有动心。”
庞清华在卖车上花了很多心思。
1999年，冀东物资商贸由国有企业改制为全体员工持股的民营股份制有限责任公司。 庞庆华成为了一家私营企业的老板，他开始打拼。
谈起庞大集团董事长，员工们最常说的一个词就是“忙”。
这位老板是个精力充沛的“工作狂”，很少享受生活：每天睡六个小时，经常一大早开会。
为了节省时间，庞庆华有时一边听业务汇报，一边打乒乓球锻炼身体。
2004年夏天，庞庆华遭遇车祸，胸骨骨折。 儿子庞伟闻讯赶到医院，却没有找到人。 原来，父亲已经回公司上班了。
庞清华多年来一直坚持这种拼命工作的精神。
庞清华还拥有超乎常人的敏捷和判断力。 在“钱追货”的流通领域，庞庆华常常在别人出手之前大胆进货，抢占先机。
比如，2007年，他斥资数亿元从三菱买断了500辆帕杰罗，并以不低于30%的净利润出售。 利润远高于传统机型。
在外人看来，一下子买断这样一辆边缘车风险太大，但庞清华却非常自信，将自己的成功归功于自己的第六感：车感——一种他独有的体验和感觉。
“当你100%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时，比如当你睁开眼睛、闭上眼睛看到汽车时，你一定会产生第六感。”
2002年，庞清华与众多经销商、媒体一起受邀前往日本试驾斯巴鲁车型。
当时有一个35度的斜坡可供试驾。 和我们一起旅行的人看到它有多陡，都纷纷后退。 而庞清华则站了出来——每当遇到从未尝试过的车，他一定会亲自尝试一下，增强它的“车感”。
“车头往前冲，看不清前面的路，感觉车要向后翻，我紧张得满头大汗。”
当坡度达到45度时，连庞清华都不敢上去。 后来，他看到一名斯巴鲁试车手在45度的斜坡上轻松地画出了“8”字。 这一幕，让他佩服不已。 那天的晚宴上，庞清华说自己一定是斯巴鲁的经纪人。
两年后，庞清华如愿获得了斯巴鲁在中国的代理权。 这种强调有一个象征——斯巴鲁在中国卖车之前，庞庆华就在沈阳设立了一家旗舰店。 。
庞清华无比自信的勇气虽然得到了日本的认可，但也让自己陷入了危险之中。
当时，国内汽车销售市场正在经历一场动荡的洗牌。 汽车价格下降，导致汽车贷款坏账率上升。 不少经销商因此而失意，不少甚至当场转行。
作为专注SUV市场的日系小众品牌，国内消费者对斯巴鲁还比较陌生。 业界对其在中国市场的前景并不乐观。
庞庆华做出了一个冒险的举动，但他对自己的“车感”非常有信心。
“斯巴鲁和我熟悉的车型有很多不同，比如水平对置发动机、全时四驱。那时候四驱可能很容易实现，但要实现全时就不容易了。”时四轮驱动，而且非常省油。”
基于对斯巴鲁的信心，庞大集团投资数亿元建立了13000平方米的斯巴鲁北京配件中心仓库、24小时全人值守的客户服务中心、以及斯巴鲁培训中心。
这一提振帮助斯巴鲁在中国市场迅速崛起。
2004年，首次进入中国的斯巴鲁仅售出200多辆。 但到2011年，其在华销量达到5.7万辆； 2012年为4.35万辆； 2013年，销量恢复到57,000辆。 其中，约70%的销售额来自庞大集团。
自进入中国以来，庞大一直是斯巴鲁在中国最大的代理商。 斯巴鲁的热销也为庞大的扩张贡献了大量利润。
当时在庞大集团负责斯巴鲁营销的李金勇回忆道：“2010年上市之前，庞大集团的利润总额是12亿，我们团队创造的利润是6亿。”
庞大与斯巴鲁共同打造的“斯巴鲁模式”以毛利率高、资金占用小、售后业务稳定而闻名，成为全行业羡慕的对象。
这是可能的，因为庞大集团在一定程度上垄断了斯巴鲁的经销权，并通过“批发+零售”的方式赚取了稳定且较高的利润。
这与庞清华敏锐的市场洞察力密不可分——找到适合市场的优质产品，然后通过集中采购、分销与品牌买断相结合的灵活方式，将经销权控制在自己手中。
2013年初，庞大集团与斯巴鲁合资成立斯巴鲁中国，其中庞大集团持股40%。 从代理人成为合资公司股东，庞庆华担任斯巴鲁中国董事长。
在“斯巴鲁模式”节节胜利的过程中，庞大集团开始攀登汽车经销行业的顶峰。 公司代理的品牌越来越多，业务版图迅速扩大。
2010年，庞大集团分销83个汽车品牌，在全国拥有800多家专卖店，营收从2009年的351.9亿元猛增至537.7亿元。
2011年，营收554.6亿元的庞大集团在A股市场成功上市，IPO募资额达到63亿元。 随着上市，庞清华的个人财富也随之增加。 在2011年胡润富豪榜上，他的财富达到100亿元。
但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刻的辉煌，已经是庞达最好的时刻。
2018年2月，庞大集团在滦州国际酒店召开清债宣誓大会。 庞清华头戴红领巾，带领各区代表高呼激昂口号，准备大战。
在外人眼中，他依然是那个充满活力、自信的庞清华。
但就在今年，庞大就收到了数十家法院的诉讼。 财报公布亏损高达61.55亿元，庞庆华股票全部被冻结。
上市仅7年，却陷入风波。 庞达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2011年庞大上市时，中国汽车产销量双双突破1800万辆，位居全球第一。 汽车市场蓬勃发展，同行突飞猛进。 庞清华必须保持自己巨大的行业地位。
2012年，老对手广汇汽车拥有的4S店数量达到394家，一年内增长了40%，这已经是一大步了。 庞大集团的步伐更大，当年4S店数量达到754家，而两年前仅为397家。
对于发展，庞庆华有办法——向规模提速、向规模要效益。
这种观点有一定的道理。 在汽车经销行业，规模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分散成本，获得更大的品牌话语权。
但一切都有另一面——汽车经销商本身就是重资产的。 如果没有节奏地快速扩张，经销商将面临资金、人才、土地等方面的巨大压力。
然而，当有人质疑庞庆华的策略颇为冒险时，他的回答是：“如果我们不冒险，我和庞庞还在滦县这个小地方！”
财富和荣誉当然会在危险中被发现，但失败也可能被埋葬在其中。 巨大的失败很快就会到来。
2011年底，几乎在庞大集团登陆A股市场的同时，庞清华开始与有意向中国市场出售技术的萨博汽车进行谈判2023卖得最好十款车型是什么车，并准备收购这款瑞典小众汽车品牌并复制“斯巴鲁车型”。
然而，萨博汽车最终破产，庞大公司预付的4500万欧元（约3.7亿元人民币）也打了水漂。 庞大集团当年净利润6.499亿元，一度亏损过半。
庞庆华罕见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上市后，我手里有钱，但投资不够谨慎，这也是我从狂妄到冷静的过程。”
不过，他并没有就此退缩的意思，而是很快说道：
“未来，Huge会迅速扩张。我最喜欢的一句话是，人有计划，就会成功。”
一位名叫常志平的汽车行业观察家曾用数据爬虫对2019年庞大的官网进行了分析，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庞大在小众品牌甚至是一些“赌博”品牌上投入了大量资源。 4S店建设方面，乘用车领域，门店数量不足5家的品牌有38个。
这让常志平最后感慨地说：庞大的经销商网络真的就像一处锤子，另一处锤子。
随着SUV品牌竞争日趋激烈，加上日系在中国市场毫无进展，斯巴鲁销量每况愈下，未能成为大而持久的摇钱树。 在过去的四五年里，庞大已经关闭了约20家斯巴鲁门店。
当汽车市场的需求放缓甚至出现负增长时，高速发展时期的自建模式也开始显现出负面的一面——随着摊位越来越大，资金消耗也会增加。 这种情况在2012年以后的巨额财报中多次被提及：由于早期网点建设较快，回收投资时间较长，财务成本较高，导致公司盈利能力无法凸显。
意识到风险，庞庆华在2014年终止并放弃了与广汇的竞争，门店扩张期结束，他开始继续收缩战线。
但船遇到麻烦，掉头了。 上市三年来，庞大集团已从资本市场融资122.4亿元，其中大部分投资于自建门店。 2012年，庞大集团拥有经营网点1,429个，比上年增加172个。 2013年网点总数为1,351个，是三年前的两倍。 2017年，广汇汽车取得了这一成绩。
除了大肆扩张门店外，庞大集团还选择了一条让其运营模式变得更重的道路——买地。
庞庆华表示，购买土地让公司比租赁拥有更多的自主权。 而且，如果购买土地的成本分摊到几十年的所有权期限上，则比租赁便宜得多。
在这一理念指导下，上市当年，包括土地使用权、房屋建筑物在内的巨额资产达到数百亿元。 其土地储备一度号称超过2万亩，比同省房地产巨头华夏幸福还要大一大截，被称为省内“隐形地王”。 以至于到2019年雷雨时，巨额土地使用权的成本账面余额仍然超过40亿元。
此外，为了扩大收入规模，庞庆华还从事融资租赁业务，通过融资租赁公司购买车辆，然后要求买家以租金的形式分期付款，以促进销售。
在这种模式下，庞大集团的财务风险进一步放大。
中国汽车业的黄金十年和金融宽松掩盖了巨大的问题。 然而庞大上市后，中国汽车业开始进入低谷。 再加上2016年以后全国范围内的金融去杠杆，问题开始浮现。
2017年春天，随着一份《调查通知》的发布，庞大开始暴跌。
当年4月，庞大达因信息披露违规被河北证监会立案调查，这对庞大达的声誉和财务能力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影响。 在货币紧缩的背景下，银行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采取行动。 随后的一年多时间里，各家银行密集举债242亿元，打破了庞大集团长期以来“举债长用”的财务技术平衡手法。
车商最怕借钱。 一方面，经销商将有大量资金投入购车和门店扩张； 另一方面，只有资金雄厚的经销商才能争取上游车企更多的主动权。 没钱，车又少，就没有折扣，利润就低得让经销商吃土。 2009年6月，北京最大经销商之一的中亿达集团因资金链断裂破产。
进入2018年，庞大的日子更加艰难：
2018年，中国汽车市场增长停滞，28年来首次出现负增长。 这意味着庞大将继续承受去库存的巨大压力。 靠卖货自救的大庞在4个月内卖掉了19家公司，其中包括他最好的资产。
当年5月，熊猫以12.53亿元的价格将旗下5家奔驰4S店转让给广汇汽车。 尽管数量不多，但这5家奔驰4S店2017年累计净利润却达到1.1亿元，占集团利润的56%，可见公司暂时的尴尬。
当时，庞清华用自己不缺钱的语气解释道：“这是正常的商业资产交易，‘钱多钱少’没有什么关系，卖掉几家店面并没有什么意义。”说我没钱，就去了北京亦庄。” 我花了六千万多买了这家店。 我什至不想谈论它。”
亏损超60亿位列A股亏损榜第三位，总资产几乎减半，市值暴跌至80亿； 创始人庞庆华持有的股票全部被冻结。
今年，巨汽全年销量跌至25.44万辆，回到了十年前。 当时还能与别人竞争的广汇汽车，现在已经是价值千亿的经销商集团了。
一度，庞大甚至买不起一辆新车。 购销汽车的数量还不够。 哒哒很难获得汽车厂商的折扣，甚至失去了厂商的支持。 2019年初，上汽通用五菱宣布终止与庞大汽车的合同。 这是一个连续多年位居庞大新车销量榜第一的品牌2023卖得最好十款车型是什么车，占庞大年度新车销量的25%以上。
直到2019年初，庞清华在接受采访时才给出了最终答案：“去年奔驰4S店的出售，其实并不是‘瘦身计划’的一部分，而是一种紧急情况。为了Huge以后的发展，（这5家奔驰4S店）不应该卖多少钱，但当时为了不让资金链断裂，我们不得不忍。痛苦并放弃它。”
2019年6月，连续14年跻身中国企业500强的上市公司庞大集团最终因债务1700万破产重组。
庞清华依然将雷霆爆炸的原因归咎于自己。 他不止一次公开表示，自己最后悔的是走买地建店的重资产发展路线。
随着2019年正式破产重整，庞庆华不得不离开公司。
四年后，几声余音的大故事终于水落石出。
尽管经过近四年的重组，庞大集团并没有出现根本性的好转。 根据重整方案，重整投资者及其关联方受让方承诺庞大集团2020年、2021年、2022年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净利润不低于7亿元、11亿元、和11亿元人民币。 17亿元，即2020年、2021年、2022年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净利润总额将达到35亿元。
但2020年至2022年，庞大集团实际净利润分别为5.8亿元、8.98亿元、-14亿元。 这意味着庞大集团尚未完成对重组投资者的承诺。
未能复活的熊猫，自然无法得到资本市场的认可。 2015年之后，其股价连续八年呈现下跌趋势，最终退市，这也成为了这只昔日“汽车销量第一股”的故事落下帷幕。
当然，退市并不是世界末日，重组仍在路上，正如庞庆华所说：
“破产重整不是破产清算，重整是好事。”
当时，一手发展庞大集团的创始人被迫放弃控制权并辞去董事长职务。 有传言说他将退休安享晚年。
但当了大半辈子“工作狂”的庞清华显然不会屈服，一切就这样消失了。